会试日，小雨。

如丝春雨绕着文殊殿外的飞檐和铜铃，缠绵而下，发出淅淅沥沥的雨声。

殿内，从北齐国中各地选拔出来的举人们正看着摆在眼前的试题，苦思冥想。

放眼望去，众举人皆着青色儒袍，只有一个人穿着素袍，右手提笔，笔走龙蛇，正在奋笔疾书。

殿内一侧计时用的莲花漏刻还在不停的流淌着，离收考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素袍者看了看自己所作的这纸答卷，自觉再无可增删之处，便搁下手中笔，举手示意监考之人，提前交卷了。

一名监考官毕恭毕敬的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答卷小心收起，然后目送着此人远去。

接着，这位监考官捧着这纸答卷，径直走到殿后，进了一间僻静的侧室，将答卷呈给正在批阅奏章的国君面前。

“竟有人提前交卷了？”

李天明看监考官呈来考卷，心中有几分诧异。

会试之中，敢提前交卷的读书人确是不多，毕竟考生们在考场上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考官呈报给国君。若是因提前交卷，而在陛下心中留下不甚好的形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监考官低着头答道，“回陛下，这是慕圣的考卷。”

“哦？”李天明来了兴趣，当即放下手中的奏章，将这封考卷打开。

要知道今天的会试题目被他临时改过，只考一题，那便是问考生们，若大秦与北齐开战，北齐胜算几何，又该如何破局？

虽然他也没怎么期待一群钻研经义的读书人，能写出什么惊才绝艳的文章来，但是慕圣的卷子，确实让他多了几分好奇。

卷子打开后，李天明几乎是目不转睛的将这篇文章，从头看到了尾。看完之后，他的眉头忍不住紧锁了起来。

监考官觑见自家陛下看完卷后一言不发，反而眉头紧皱，便见机请辞，退了下去。

他一走后，国君立刻开口道，“黑白二老可在？”

话音刚落，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便登时出现在他身后。

白衣老者开口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寡人派去出使宋国和昭国的人，此时已经到了哪里？”

黑老接话道，“算算时间，应是已经踏入宋国和昭国的边境了。陛下忽有此问，可是在忧心什么？”

李天明点了点头，用手指着桌上的考卷道，“慕圣已猜到寡人会用合纵连横之计来破敌，但是她认为此计并不易成，恐怕会有不少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