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莲早已经脱光了躺在了床上。她问我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咋拉了这么久。还说要是拉得身子乏了,就不要捣鼓了。我哪里听她的,几下扒了自己的衣服,钻上床去,趴在她身上,捣鼓起来。
这天晚上潘雪莲很尽兴,她带着满意的笑容,蜷在我怀里睡着了。但是我却咋也睡不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动静,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动静,然后是三个小时……我叹息一声,心想我那老先生说的关于那植物的话语,可能真的是传说罢!
就在我迷迷糊糊刚刚睡着的时候,就听见了潘雪莲的呻吟声。我的心里一阵暗喜――那不是传说!我没有起来,而是假装睡着了,听着潘雪莲的呻吟声慢慢变大,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样子,她推醒了我。
我说你咋啦?咋不睡?呀,你咋啦?啥地方不舒服?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甜,本来是不想叫醒你的,但是,但是我实在疼得受不了!潘雪莲一张脸都扭曲了。
我说咋啦?你肚子不舒服么?
我肚子疼得跟刀子在搅一样。潘雪莲瘫软在床上,痛苦地蠕动着。
我说你先忍忍,我去叫人。
我装着非常焦急的样子,把咸厨子和那两个老师的门拍打得震山响。我叫喊着,说潘校长不好了,快起来帮忙想想办法,去请老太太。
老太太请来的时候,潘雪莲已经把一张床湿透了,红红的,全是血。潘雪莲流产了。而且她再也不可能怀上娃娃。
――那种植物果然神奇。
根据潘雪莲父亲的要求,医疗院那位老太太要亲自护送她回爱城治疗。但是潘雪莲不答应,她在电话中跟她父亲说,如果她父亲心疼她,就立即再安排几个教师上来,说现在她休息,不能上课,而那两个本地老师的教学水平不是很高,所以学校里的很多课程都是由她的爱人东鱼担当,况且东鱼还要照顾她的生活。她说,饭菜可以叫咸厨子做,但是衣服总不能叫人家咸厨子洗吧,而东鱼从来就没有洗过啥衣服,现在也开始洗衣服了……说着,潘雪莲竟然落泪了。
过了几天,来了个领导,领导领了五个教师。那个领导还带了个爱城教育局的调令,就是让我和潘雪莲立即回爱城。潘雪莲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你下去吧,我还是留在茶坪,我想继续研究研究解蛇毒的药,而且我和班上的这些学生都有感情了,一时不想离开。潘雪莲一听,要了那张调令过来,两把撕了,对那个领导说,我们就留在茶坪,暂时不下去。
潘雪莲的身体渐渐康复了。那个老太太对潘雪莲流产始终感到不解,她说,潘雪莲的身体那么强壮,而且没有啥疾病,非常之健康,也没有啥前兆,咋会突然流产呢?最后她在详细询问了潘雪莲,问我们是不是做了啥。潘雪莲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了她实话,说我们那天晚上咋个咋个。老太太一听,叹息一声,说,怀娃娃就像种庄稼,怀上了,就意味种子发芽了,开苗了,所以得好好守护它,万万不可动了苗,伤了苗。潘雪莲辩解说,就那样做做,又没弄到里面去,咋会伤了苗呢?老太太说,怀上娃娃,你就是块土地了,动了土地,咋会不伤着苗呢?潘雪莲点点头,说明白了。老太太说,明白了就好,有好多年轻夫妻,就是不懂得这事情,快乐倒是一时贪图了,可是苗子却损了。不过没关系,下次注意就是了,只要把土地照顾好,要多少苗子就可以生长多少苗子,还都能长成参天大树呢。
身体一康复,潘雪莲就急不可待要我再帮她播上种子。我晓得,我就是再咋努力,也是白搭。有时候被潘雪莲缠得厌倦了,就后悔,早知如此,我何苦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把那苗儿给她留着,自己也图个清闲。但是想一想每次捣鼓了潘雪莲过后她说的话,就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英明的。潘雪莲在每一次我完事过后,就会在屁股下面垫上个枕头,她说这样的话,有利于种子钻进那片土地里。我感到好笑。但是潘雪莲非常认真,很甜美幸福地憧憬着未来,她说,原来那一个我都想好了名字,如果是男的,就叫东方,如果是女的,就叫东兰,兰花的兰,不过没关系,现在这一个,咱们还可以接着用。要不,就换一个吧,叫东北,或者东西……呵呵,东西这名字好啊,有意思……我想,幸好没留下,如果留下了,我就养着一个必须得跟我姓的野种了。
说实话,我跟潘雪莲以夫妻的名义在一起虽然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就从来没有跟她有夫妻的感觉。我甚至对她没有丝毫感情,我老感觉我们是路人,总有一天会在哪个岔道口分开,各自离去,有时候我想,在离开的那一刻,我或者连她的背影都不会张望一下。但是我晓得摆在我们前面的根本不可能会有啥岔路,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我已经被一种无形的绳索捆绑到了她的身上,再也挣扎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