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中午的做法,是我自己独创的。东鱼舒缓了口气,像是把郁结在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出去,然后说,我把它们剁碎了,用盐开水泡上两天,去河边扯些藿香和紫苏,把它们的汁水榨出来,和在那些肉里,再弄到锅子里去炖――只要水一开,就可以吃了。
东鱼正说着,突然皱起眉头,身子勾了下去,好像被啥东西揪住了心脏。过了一阵,才慢慢直起身子,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但是那原本密密的汗珠,现在却变得如同黄豆粒一般,从脸上滚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掉着。
我说你咋了?
东鱼摆摆手说,没咋。其实啊,除了耗子,蛇还喜欢吃一样东西,那就是妾蚂。妾蚂也是一样好东西,做出来很美味的。
妾蚂?妾蚂就是青蛙吗?我问。
东鱼点点头,对啊,妾蚂就是青蛙。
我说我们那里的人就把青蛙喊妾蚂,把蛤蟆喊癞犊子。
你是哪里人?东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说秦村。
秦村?东鱼的眼睛一亮,仿佛一道奇异的光芒将我笼罩住了。他伸长脖子在我身上嗅了嗅,抽抽鼻子,幽幽地说,你果真是秦村人。
我说你未必还可闻得出来?
嗬……秦村,秦村啊。东鱼长吟一声,思绪万千的样子,那神情,好像他已经被那万千的思绪携带着飞了起来,飞到了那个叫秦村的地方。在秦村的上空盘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回来,然后慢慢地落了地,徐徐收起翅膀,这才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你们村子的人,把“?”咋叫?东鱼问。
我没听明白,怔怔地看着他。
“?”,就是这个――东鱼耸起身子,叉开双腿,指了指自己的裤裆,说,这个咋叫?
我笑起来,说,在我们秦村,有叫鸡巴的,也有叫卵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