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发强随身带有迷药,我只是给你二次加重了而已。”吴耿抬起眼睛看向冷阳,灼灼的目光中似有荧光闪动:“你刚刚不是说过嘛,我并不想真的嫁祸给你,也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让徐发强慢慢烂在洞中,还有就是用你把掉包戒指的人引出来,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那么快就被徐凡发现了尸体。”
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默然无声,不大一会儿,头顶传来小周的暗号声,黄田举起手枪朝吴耿指了指头顶上的出口,“有什么话回村里再说吧,拿好你的箱子,别丢了!”
那箱子是个长约30公分的正方形,白亮的灯光下,显出有雕刻花纹的暗红盒面,虽然盒身不大,但拿在手中却异常沉重,吴耿抱着箱子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即将要过葫芦形的细窄出口时,他突然转身跑回地坑,连人带盒子一起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黄田下意识转身去追,却被一边的冷阳抓住:“别追了,他不会笨到从原来的那条路出去,这洞里的岔路太多,我们追不上的。”
第12章 人在险途:意外(上)
1
他只记得那天清晨的风很大,江上掀起层层叠嶂,大雾消散之后,江天换色,水面变成一枚柔软的舌头,将他父亲从口里吐出来,膨胀的遗体裹挟在白布之下,像一节刚从淤泥下刨起来的莲藕。
他被挡在人群之外,只看得到伏在遗体旁肩头耸动的母亲,寒风把她的哭喊声切割成断断续续的碎片。
他明明站在原地,却仿佛跌入失重的深渊,周遭的一切扭曲又模糊,有人在哭,有人在拉扯母亲,有人在跑,他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腐烂味,子弹突然触底,在他心里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陨坑。
叮铃铃……
一阵来电铃声割破混沌,将冷阳从往昔的噩梦中拉扯出来,他起身拿起手机,果然是兰溪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埋没在一阵嘈杂的吵闹中:“老大,我知道不该那么早就把你吵醒的,可有人在公司里闹事!”
“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房间里重归安静,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他使劲揉搓着昏沉的眉心,从冀县回来坐了18个小时的夜车,凌晨5点抵达江宁,现在刚好8点一刻。
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片刻的停歇,现实仿佛是一记闷棍,总是恰到好处地打在人最疲惫难熬的节骨眼儿上。冷阳顾不得发胀的脑袋,起床梳洗完毕,从冰箱里扯出两片巧克力边走边嚼,急急忙忙赶往公司。
惠泽保险理赔组的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围观的几个人一起搀扶,都没能将她挪动半分,兰溪见冷阳开门进来,赶紧上前报告情况。
“这位老太太是投保人邱岩的母亲冯小玉,穿红衣的孕妇是邱岩的姐姐邱月,站在角落里抽烟的那位是邱月的丈夫何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