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的尸检报告才拿到结果,他死前的血液中酒精含量偏高,头上的伤口在额头正中的位置上,胸腔肋骨折断刺穿肺叶才是致命之击。种种迹象表明,车祸发生时,司机并没有躲避,更没有下意识护住头部,就像被人控制了意识一样直挺挺坐在位子上被撞。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司机在车祸发生时,处于昏迷状态,失去了人为驾驶的能力。
刘婷的主治医生也表示,病人手腕及脚踝上的捆绑痕迹,与冷阳带回来的绳子相符。还有口腔内壁残留的棉质纤维都证明了,在副驾驶上的她手脚被绑住,甚至堵住了嘴。但人是清醒的,车子撞上去的刹那,她试图避过要害,所以伤口在头部左侧方、双臂粉碎性骨折。
而最重要的是,刘婷的处女膜破裂,下体有血渍,而且还检测到了男性体液残留物,通过dna比对,确定为杨艺无疑。
而车上虽然有杨艺的指纹,但在现场没检验到他任何血迹,可医院记录上写着杨艺当晚伤在面部和上肢,都是在毛细血管丰富的部位,即使他坐在后排,也不可能一滴血都不落下。
刑警队走访了当日杨艺和刘婷下榻的酒店,工作人员表示,当晚杨艺带着刘婷在顶层的ktv里唱歌,由于音乐声很大很吵,他们也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直到11点左右,刘婷被杨艺搀扶着离开酒店。
杨艺和刘婷从11点离开,到凌晨3点车祸发生,期间只有四个小时,一个15岁的初中生如何能做到寻找目标车辆,绑架司机,灌酒,把刘婷挟持到车上,然后让车子撞上岩壁,而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还制造好伤口装作意外事故跑去医院的?
于是,沈岸把调查方向转移到杨艺的父亲杨雄身上,可是杨雄当晚在南京路上的大时代会所聚会,参加的人非富即贵,作为东道主,他从八点一直到凌晨两点都在陪客,人证物证俱全。
从江宁市区到车祸现场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杨雄没有作案时间,且杨艺当晚的通话记录里没有杨雄的,但却在11点23分时,和他母亲,也就是杨雄的妻子邹晓燕,通话了将近20分钟。
当晚邹晓燕并没有一起去大时代,她声称自己和闺蜜们去了一家私人美容会所,从晚上9点一直到晚上11点,之后回家梳洗,一直不曾出门,在杨家工作的保姆做了人证,监控显示她确实是回家之后再没离开过。
正当沈岸在满屋子的案件资料里抓耳挠腮时,副队李正浩气喘吁吁地闯进门里来连声喊:“队长……队长你在哪儿啊?我有重大发现。”
沈岸从办公桌下面探出一个脑袋,“实在是理不清了,正打算小眯一会儿,啥事把你激动成这样?”
“队长您不是让我去查一下杨雄夫妇最近的动向吗,他们两人倒是一切正常,可我发现了一个意外线索。杨雄公司和鹿山相关管理部门合作开发旅游景区,那名死亡的司机名叫朱顺,他有个儿子叫朱海,是他妻子与前夫所生的孩子,老伴儿死后,朱海待朱顺不孝,经常缺吃少穿,所以朱顺只能用已经报废的面包车收废品维持生计。
“新建旅游区的一条索道从朱家背后的山林里经过,原本沾不上半点关系,但朱海却跑到杨雄公司索要补贴费用,明摆着是碰瓷,公司方面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很快就会胜诉。
“但就在朱顺车祸身亡之后,朱海的经济状况好了很多。”李正浩打开沈岸桌上的一罐啤酒咕噜噜喝了两口,才接着说,“原本我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但就在前天,邹晓燕居然偷偷约见了朱海,她一个富婆怎么会跑去见个地痞流氓?除非是另有隐情。
“后来我特地去朱家所在的村子走访了一趟,得知朱顺确实嗜酒如命,但因为经济拮据平常也没多少机会喝醉,但朱顺的邻居回忆说,车祸那天正好是清明前夕,村里人都在院子里请长明灯,睡得很晚,所以他才知道。都快零点的时候,朱海突然给老爷子送了两斤高粱酒,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朱顺乐开了花,当即就关门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