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今日一过,苍柏就只是幻境中“梧州苍家的苍柏”,这一次的结局究竟如何,连他自己也不知晓。

苍柏也早已厌倦了去见证那些既定的结局。

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岁月中,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才让光阴不显得那么繁琐无趣。

这一刻,苍柏的眼眸干净灿烂得像是盛满了盛夏之夜的细碎星光。他没有看向松溅阴,反而使对方神色更加阴郁,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惶然。

松溅阴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然而无论松溅阴如何害怕,苍柏也会开口。

“——阿鸣姐姐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

“她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活在这世上,就是她自己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苍柏也没说话,他很是顺手地捏住了左手旁放着的茶杯杯柄,拿了起来,轻轻抿了口茶。

不等苍柏将茶杯放下,就听一旁的松溅阴忽而冷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染上了几分癫狂。

“呵,‘不属于’?苍柏——苍表弟,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说完这句话后,松溅阴骤然发难,猛地掀起手旁的桌子上面滚烫的热茶直直地冲着苍柏砸了过去。

早在松溅阴动手的前一刻,苍柏就已察觉到了不对,他侧身避开,以扇遮挡。

不过此处到底是松溅阴的地方,苍柏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在举起扇柄的时候,手腕内折,因而稍晚了一步,被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背,瞬间留下了一片红色的烫伤痕迹。

很好,这可是他送上门来的把柄。

松溅阴不过是呈一时之气,见没有的手,也懒得继续动手。他向来喜怒不定,刚发了火,此时又像没事人一样靠在软塌上,深色锦衣的领口大开,慵懒至极的开口:“又是谁给你的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更何况,你又凭什么说我的阿瑶——”

“不凭什么。”

苍柏轻轻笑着打断了松溅阴的话,堵得对方不上不下。

若非处于幻境……松溅阴真是恨不得引雷直接将苍柏烧成灰烬。

说这句话时,苍柏已经走到了房门口,侧过脸,落日余晖在他深邃精致的侧脸投下了阴影,越发显得左眼下的泪痣妖冶,狭长的眼眸在一瞬间,迸发出了足以勾魂摄魄的光芒。

“就凭我知道,阿鸣姐姐最讨厌旁人叫她‘阿瑶’。”

第70章 自欺欺人

夏日的时节, 总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到处是花红柳绿, 繁花似锦, 配合着孩童嬉戏打闹之声,能轻易惹得行人驻足, 会心一笑。

然而在这般大好时光里,盛鸣瑶却不得不被明夫人闷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