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室里安静下来,间或几声钝重的喘∫息,裘必应满头冷汗,垂着脑袋挂在刑架上颤抖,容璲看了他半个时辰,才捡起一条鞭子,用鞭柄扎在烙铁的伤口上,喝问道:“你认得傅秋锋?他是什么人?如实回答,就赐你解脱。”
“……是。”中毒昏迷的裘必应低哑地吐出一句话来,“大岳暗阁首领,傅秋锋。”
容璲转头看了看傅秋锋,傅秋锋不禁皱起眉,低声道:“果然来过大岳,但臣并未见过他。”
“你在哪里见过他,是哪一年?”容璲继续问。
“澈月湖,十四年前,大奕庆德七年,大岳……”裘必应茫然吐露,但话到一半,他忽地挣扎起来,断断续续嘶吼道,“住口,不能再说了!就任你剥皮拆骨,不过一死了之!”
容璲一怔,稍有惊疑,厉声道:“飞光是什么?说!”
“不能碰它……没有人能抵御,没有人能活下来。”裘必应喃喃警告,“它会毁了一切。”
“要怎样才能去往大岳?”容璲急问。
“我余生只为毁掉通道,令人世免于灭顶之灾。”裘必应仍在幻惑毒性的影响之内,口吻却逐渐坚如磐石,不可动摇,“杀了傅秋锋,只要他死,才能纠正两境谬误。”
“荒唐,简直不知所谓!”容璲震声懊恼,他第一次在幻毒拷问上吃了亏,裘必应答非所问,甚至有条有理的坚持己见,他一展手指,指使墨斗加重剂量,裘必应脸色慢慢泛白,却开始一言不发,双眼空洞地仰起头来,靠在刑架上,宛若慷慨赴死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