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作势用前爪紧紧摁住线,微微发光的银线一暗一明从豹爪上穿了过去,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按到。
豹崽抬起两只前爪,疑惑地歪着脑袋“咪”了一声,头顶圆耳朵跟着左右摆了摆。
这样的动作如果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做出来,定然是十分熏眼睛的,但放在一只巴掌大的雪豹幼崽身上,却着实憨态可掬、可爱异常,连岑殊这样的冰山大佬也无法拒绝毛茸茸的诱惑,眼底流露出丝丝笑意来。
颜方毓更是毫不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这傻豹!因果线又不是实体,怎可能被你扑到?”
雪豹仿佛能听懂这人是在骂他,呲着牙冲颜方毓哈了好几下,后弓起身子,恼羞成怒般又连扑了好几条因果线。
身外化身能被薛羽修出来,他这个雪豹大号也赖好是个一重境的练气期,跳动间能带起细微灵力乱流,惹得亦是由灵力凝出因果线一阵荡漾。
岑殊就这样静静看着自己的爱宠跟着几根荡起银线辗转腾挪。
豹崽一副好奇又认真的样子,莹蓝色的圆眼睛却时不时眯起,拿眼角偷偷向自己瞄来,那情态看起来明明不像傻豹豹,反而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岑殊能猜得出小幼崽应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但他对于雪豹一向是十分纵容的,便只是静默旁观,没有半点打扰的意思。
果然,只见雪豹蹦蹦跳跳扑了半天,像是终于注意到原来自己后背上还连着一根最粗最亮的线,便不再去管别的,专心致志研究起自己来。
他伸长脖子左扭右扭,尾巴在后背上方甩来甩去,像是怎么都不满意一般“咪咪”叫着仰倒在桌子上,去蹭后背的那条因果柱。
那根比整只豹还要长的毛绒尾巴“啪”地拍在桌上,随着他原地蹭桌转圈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拨弄着颜方毓刚刚喝水的茶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豹尾一个急甩,圈着那只茶杯带着里面的水直直向颜方毓泼去!
“哗!”
一杯冷茶尽数泼在颜方毓瞬间展开的扇面上,又淋淋沥沥流下来。
“好哇!”颜方毓从扇子后面露出头来,半真半假控诉道,“我还当你是真傻,原是等着泼我这杯茶!”
雪豹维持着露肚皮躺倒的动作,将沾湿的尾巴尖咬进嘴巴里,眨巴着圆眼睛天真歪头:“嗷?”
豹豹听不懂,豹豹不知道。小豹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嗷?
颜方毓合起扇子,作势又要来提他。
还没等薛羽站起来开溜,只觉得后背一凉,他已经被岑殊托在手心上。
大佬将他重新抱进怀里,还顺手挠了挠他的肚子。
雪雉羽虽然是只幼豹,甚至生得比一般没生出灵智的雪豹幼崽还要小巧,但大抵是因为天衍宗住得高地方冷,他在这里呆时间久了,身上的毛倒是长得很全乎,特别是肚子上的部分,雪白雪白不说,还比其他地方的毛更软更长。
岑殊喜欢挠雪豹的下巴窝,主要是享受豹崽在他指头尖下忍不住眯起眼睛昂着脑袋,一边蹭他的手一边猫猫式打呼噜的乐趣。
准确来讲,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种恶趣味。
但薛羽看得出来,如果纯论手感,大佬其实是更喜欢摸他肚子上的毛的。
有毛茸茸可以rua,谁又会把手插米缸里呢?
那多寂寞啊。
就比如此时,雪豹幼崽小小一只盈在岑殊手掌心里,四只爪子朝天屈着,大方露出一肚子软毛给自己便宜主人撸。
岑殊屈指抵在雪豹脆弱的肚皮上,后者腹部长长的软毛将将能盖着岑殊的第二指节。
兽类火气都旺,兽类幼崽也不例外。
岑殊捧着豹,好似在捧着一只小暖手炉。
因为雪豹长期卧着,腹部的绒毛亦是染着体温的,热烘烘的软毛拂过岑殊指腹,他因身怀旧疾而微微发凉的指尖在其中穿梭梳理,竟渐渐也被暖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