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听了,倒是心思微微一动。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当年他与子环“成婚”前,在宗学堂相识,那时贺顾进学便十分用功,后头他与子环相交,更知他虽然出身将门,但于文章治国之道却也有自己见解,只是耽与驸马这一层外戚身份无法参加科举。
如今他胞弟科考,子环却这样上心,难道是抱负未平,胸中留了憾事的缘故么?
贺顾却并不晓得,后头抱着宝音小姑娘的恪王殿下,已然神游天外的想了那许多有的没的,完全沉浸在了人群的喧嚣、兴奋、紧张和期待糅杂的情绪里。
他当然紧张——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上辈子他与诚弟兄弟两个,分明是同母所生,他却一生不曾知晓诚弟身世。
诚弟分明有才学,前世却埋没一世,平白遭受了许多本不该他承受的苦难,终于重活一世,老天有眼,叫珩哥觉察出了异常,他这才认回了诚弟,颜姑娘又给他治好了眼睛——
贺顾当然比谁都希望,贺诚能有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命运了。
只是他想归想,也并没有做白日梦,最好的预期便是贺诚二榜提名,进士出身,毕竟十几岁的进士出身,已是很了不得,说句万里挑一,也决不为过了。
但万万没想到,贺诚给他的惊喜,却并不止于斯——
贺顾常年习武,自然是目力过人,故而不必如同那些苦读熬坏了眼睛的儒生们一样凑得老近才能看到名次,他眼尖,远远就在高高在前的一甲前三名单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家弟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