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品仵作 凤今 1574 字 2024-03-15

只这意外的工夫,她已将银冠捧去桌上,回身解了他两袖的束腕袖甲,两袖一松,她伸手便抽了他的腰带!

衣带顿宽,暮青将腰带往凳上啪地一搭,步惜欢笑意微裂,见她在身前一转便去了他身后。身后有手伸来帮他宽了外袍,他看不见她,却能想象得到她双手伸着,自他衣领处帮他将外袍宽下。她的指尖微凉,轻触到他脖颈,如蜻蜓点水,一触便离开,却令他背脊倏绷,气息微屏。

灯烛浅照,男子眸若沉渊,乌发披着,穿着中衣静立屋中,听身后少女将袍子搭去凳上,转来身侧解他中衣的衣带。他静立不动,余光瞥见她手指灵巧,轻触衣衫,衣衫触了腰身,忽似有猫儿挠了爪,痒痛。

一会儿,他的中衣也被她宽了下来。

衣衫落,暖玉珠辉夺目,暮青微怔,目光转开,将衣衫搭去了凳上,转来前头,伸手去松步惜欢的裤带。

手刚触上,男子霍然惊醒,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眸底沉渊乍起波澜,似要将她淹没。暮青望着步惜欢,面无表情又抽了抽那裤带,步惜欢忽然跃起,退去了窗边。

“你……”他指着她,似嗔似笑,烛火照着指尖,那指尖儿微粉。

“不是陛下说要更衣?”暮青问。

他说要一起,不就是要她服侍更衣?

她并不提倡有手有脚还让人服侍,但今夜他端粥喂药的,她受了他的照顾,想着他乃帝王之尊,被人服侍惯了,这才帮他更衣的。他既能照顾她,她自然也可以,只是此时看来,他应是改主意了。

“那陛下自己来。”暮青走去铜盆旁,将凳上早就摆放好的干净衣衫端了过来。衣衫有两套,一套是亲兵衣袍,一套是中郎将服,暮青将那套亲兵衣袍端过来放去桌上,转身便要去外屋。

她走得那般干脆,步惜欢在窗边瞧着她,笑里带起薄怒,指一弹,桌上衣衫无风自拂,暮青正经那衣衫旁,身子忽然定住!

她目光顿寒,望向步惜欢,冷问:“何意?”

何意?

他本意只是想戏逗她,看她惊怔,看她羞愤,看她回绝,看她寻尽借口,哪怕一星半点的女儿家的小心绪,他想看她为他而起。哪知她然会错了意,她那般聪慧,在儿女情长之事上竟迟钝至此。

也好,他总算知道该从何处教起了。

“青青。”他唤她的名,朝她缓步而来。

暮青微怔,自爹过世,再无人唤过她的名字……

她目望西窗,见男子慢行而来,秋夜冷,肌如暖玉,风华若蓬莱上仙,举止间便覆一场风月,自窗前到桌边,几步间醉了人。

听他道:“你怎知我说一起是要你服侍更衣?我只是想看你更衣。”

暮青怔色更深,灯烛照进她的眸,清冷里起了诧色。

那诧色落在步惜欢眸底,低声一笑。他就知,与她说话不可暧昧,最好清楚明白。她不是那闺阁女儿,男子的一笑一言便可叫她面若春桃,自此深闺盼嫁。她是女儿身,心却比儿郎骄,她如儿郎般,心念着人间公理天下无冤,一日到晚验尸查案都觉时日少,哪有心思想那她本就不明白的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