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珏突然有个想法,“据说意大利黑手党陷害警察,会把死者身上的子弹挖走,在伤口中塞入某名警察的弹头……我在想,实际上并没有多出一枚子弹,李牧脑袋里面的那颗,正是你打进周笑肩膀的那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李牧的枪眼被人动过。”
“他提前已经用另一把枪射杀了李牧,并取走了伤口里的子弹!所以李牧的死亡时间要早三个小时……所以他故意留给我一发子弹,就是为了让我射出去?这颗子弹不能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并且他可以方便地取出来,塞到李牧的枪伤里,他自己的身体是最合适的……但如果我这一枪是打他的要害呢?”
“周笑知道你不会,在一名嫌疑人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身为警察的你不可能射杀他,如果你做了,那就是谋杀!而且现场的情况你根本解释不清,你当时已经离职了,身份敏感,此前周笑给你栽的赃,虽然证据不足,却早已在警察心中埋下对你的怀疑。”
“我当时真的很想杀了他!”陈实叹息,“开枪的瞬间还是故意偏移了枪口,我想逮捕他……这个疯子!”
“但往好的一方面想,周笑身上这处三年前的枪伤,是证明你无罪的有利证据……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彭斯珏的最后一句话让陈实苦笑一声,“韩洛希又是怎么被夺枪反杀的呢?我听见枪声到赶到现场,可能只有五分钟,韩洛希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被杀害?”陈实突然想起一个让他惊恐的细节,“我想起来了,周笑穿着和李牧一样的衣服!他的手腕上有勒痕。”
“什么?”
“周笑假扮成李牧,背对着韩洛希躺在地上,在韩洛希扳过他的肩膀确认的时候,周笑把她弄晕了。”
“你听到的枪声,其实是周笑开枪射杀她,以及向四面开枪,他留了一颗子弹给你,就是为了让你拿起枪,对他开枪。”彭斯珏顺着他的思想说下去,“韩洛希身上确实找到了微量的麻醉药物。”
陈实闭上眼睛叹息,“我为什么会中这样的圈套。”
“因为你太爱她了,韩洛希是你的弱点,李牧是韩洛希的弱点,我后来听说了,李牧是她的生父,李牧离婚之后,韩洛希随了母亲的姓。”彭斯珏说,“眼下要洗脱你的罪名,就得逮捕周笑,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会恢复以前的身份吗?”
在挚友灼灼的注视下,陈实摇头:“那天晚上宋朗已经死了,对我来说,那个名字是个诅咒,是一段不愿想起的往事,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你在逃避!”
“随你怎么说吧。”
“还有一件事,你看见了周笑的脸,对吗?”
陈实从钱包的夹层里掏出一张纸,是一张铅笔素描,他当时凭印象画下来的,彭斯珏接在手中审视着,陈实说:“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给他做的犯罪心理侧写吗?当时你提出周笑可能不是一个人,他的犯罪风格、目标极不稳定,也许是两人或者多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