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温言犹豫了很久,镜片反光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清晰的看到脸上的红晕和抿成了一条线的嘴角。
“我没有家……”阮温言的声音很小,但宁清河偏偏就听得很清楚,放在车门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
阮温言的表情是空白的,好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子,连勾一下嘴角都没能做到,整个人微低着头,就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那你跟我走吧。”
宁清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会说出这句话,好像在唇齿间将每个字咀嚼过无数遍,最后还是没能按耐住自己,直接脱口而出。
跟我走吧。
————
阮温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车,然后牵着宁清河的小拇指进了宁家,然后走进了宁清河的房间。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左臂疼得厉害。
“怎么了?”宁清河抓着阮温言想要往身后藏的左臂,直接把衣服袖子往上一撩,只看到了一条白花花的胳膊,手肘内侧确实有几道早就愈合但留下了痕迹的印子,根本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
“疼……”阮温言却好像被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挣扎着要把胳膊抽出来。
宁清河皱着眉,朝门外喊了一嗓子,让人把宁家的私人医生给找了过来。
“找我?”门口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手里拎着个小箱子,朝着宁清河微低头算是鞠了一躬。
“是,来看看怎么回事。”宁清河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阮温言现在对出现的陌生人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只是在男子将带着手套的手搭在手臂上的时候整个人抖了一下想要往后缩,别的都没什么反应。
男子看到手肘内侧的伤痕时,似乎是愣了一下。
“没问题。”男子又看了看阮温言的脸,下了结论,“现在估计是还没醒酒,陷入了一段回忆时期。换个说法,阮少爷现在应该是以为自己处在手臂受伤的这个时间阶段。”
这样吗?宁清河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他手臂那几条伤痕是……”
“自己弄的,”男子左手拎起了箱子,用右手在左手手肘的地方比划了一下,“应该是用锋利的东西直接划拉出来的,然后错过了涂药膏的最好时间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真正划拉出来的伤口绝对不止这么点。之后我会把醒酒汤送过来。”男子说完这句话,又微微低了下头,然后出门并且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自己弄的……不止这么点……
宁清河现在看着脸上红扑扑的阮温言,满心满眼只剩下心疼了。
你到底在我去苏州的那几年经历了什么呢?
宁清河没有问出口,他知道自己即使是问了,阮温言也绝对不会说的。
“你真是……”宁清河磨了磨牙,看着坐在床边一角似乎十分不安的阮温言,只能无可奈何的在桌上一摸,然后走到了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阮温言却只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臂上,久久没有动弹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
我无数次尝试更改第二章试试能不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