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岑徽稍稍凝神细听,竟是还隐隐约约听见轻轻的小鼾。

他定神看去,依稀还能看见傅宁脸上残留的泪痕,更别说他脸下的那一小片湿濡。

许是柳岑徽看得太专注,哪怕傅宁哭的睡过去,依旧感到了些许不自在,他哼哼着摆了摆脑袋,转眼就将露出来的脸蛋转过去,只留给柳岑徽一个后脑勺。

然而除去这些,最吸引柳岑徽注意的,无疑是傻东西下意识的呵护——

别管傅宁怎么动,那只才包扎好的手,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护在脖颈边,小嘴还偶尔亲了一下,嘟囔两声:“不疼不疼……”

倒是挺会自己娇自己的。

柳岑徽就这样看了良久,蓦然听见了傅宁的几句呓语。

傅宁小声哼着:“灰灰对不起……你乖,我不惹你生气了……”

很是莫名其妙的,柳岑徽在一瞬间的怔愣后,只觉得一种陌生的情绪从他心间划过,转瞬即逝,快得来不及细品。

而这时,傅宁突然打了个冷颤,随之便是一声喷嚏,缩成一团的身体看上去可怜的不行。

柳岑徽一顿,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俯身靠了过去,双手拎着薄被两角,作势要给傅宁盖上。

当薄被落到傅宁身上,他似有所感地喂叹一声,用侧脸蹭了蹭被角,很快又陷入沉眠。

看到这里,柳岑徽的脸皮终于绷不住了。

“傻东西!”他笑骂一声,看着傅宁毛茸茸的脑袋,气恼过后就只剩下了满满的无奈。

柳岑徽觉得,他刚才一定是魔怔了,不然为什么和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斤斤计较,还那样的出口伤人。

第10章 你只会凶我

柳岑徽在主卧待了很长时间,半晌只留下一声轻叹,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陈伯处理好楼下的残局上来找人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家少爷已经离家了。

陈伯酝酿了满肚子的“教育”不得不胎死腹中,他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离开书房,转念一想,宁少爷刚才哭得那么惨,是不是要让厨房做些好吃的,哄宁少爷开心才是……

六点钟左右,柳岑徽重新回来。

当他转动轮椅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傅宁跪坐在沙发旁边,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低头摆弄着什么。

傅宁太过专注,都没有发现柳岑徽的到来。

“你在干什么?又闯祸了吗?”柳岑徽靠近,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眼看着傅宁转过身体,柳岑徽也看见了傅宁在做什么,只见傅宁身前摆着许多木质的积木,错落有致的摆放看上去还不错。

只是柳岑徽对这分毫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顺便警告一句:“再闹腾我就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