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会我还没怎么觉着,到了大年夜,情绪就一下子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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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很快乐。
于是我硬不顾那边还是凌晨,给我儿子打了个视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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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顾无情深谙我的尿性,早有准备,他接视频时已经穿戴整齐了。穿着灰色卫衣,戴了个发带,精神奕奕地在那边挥着手,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跟我说:“妈,新年快乐!”
我快乐!我当然快乐!
然后我快乐地将手机三百六十度回旋,给他拍钱飒然,拍程颐,拍我一桌子的菜,拍还没开始春晚的新闻,拍我偷偷藏起来的摔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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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好像被我的情绪感染了,笑得也很灿烂,他一边起身将屋里的灯开得亮堂堂的,一边说:“妈,我想你了。感觉我好像就在你身边一样。”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但是微信这个像素我也看不清,他说:“回家真好。”
我免不得责备他:“回家当然好了!就这你还不回来。”
他笑着点头:“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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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要跟顾无情聊聊天,我就把手机给她了。
程颐挨着坐在老钱边上,一直盯着我手机。
镜头扫到他的时候,顾无情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程颐寂静了两秒钟,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也是最长的一句话:“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么……你,你的头发长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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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以为这场无声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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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请了假,一直陪我到看完春晚守了岁。
我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很大,为了让我儿子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