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还是来了,他几乎是扑到沈濯面前,怕弄裂伤口只敢轻轻晃他的肩膀,“元熙,别睡,坚持住……你要是挺过去,我答应你,重新开始。”
2.开始
“你说的啊,”沈濯睁开眼睛,他想做出一副计谋得逞的欣喜神色,但是太过疲惫,太过疼痛,挤出的任何笑容都包含苦涩,留在脸上的只有惹人可怜的心酸模样,“我没睡,我只是太累了。齐教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修远看他这样嘴碎便知道他伤情稳定下来了,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小骗子。”
“想赖账?”
“我只是说重新开始,开始做朋友吧。”
“男朋友呢?”
“日后再说,”齐修远用湿热的手帕擦他脖颈上的淤血,好在没伤到脑部神经,只是看起来吓人——但也足够让齐修远心惊胆战,“你突然回到泺城,是不是因为,你二哥出事了?”
沈濯眨眨眼睛,放软了声音说道:“你生气了啊?”
“没有。”
“那就是吃醋了。”沈濯想要伸手牵住他的手,还未抬起来就被齐修远一把攥住了手腕,放回原处。沈濯扯到伤口轻哼一声,又听见齐修远低声道“自作自受”,更是一阵委屈,微皱眉头嘴角下垂。
齐修远叹了口气握住他的右手:“没吃醋,我看得出来你和陈小姐的关系。躺好了别动,我去找淤伤的药油。”
沈濯听话地不再动作,但是等齐修远拿着药油走回来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但是依旧眉头紧皱,怕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齐修远坐到他身边,将药油倒在手心里搓暖了,再涂抹到沈濯腰腹的淤青之上。
“兮城……”
“我在,”齐修远抬头,才发现这小孩是在梦中呓语,“睡吧,睡吧。”
沈濯再度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齐修远端着一碗温水等在他身边,旁边站着的是那日见到过的大夫。老头愁眉不展,见他醒了就开始絮絮叨叨,说的无非是惹了多大的麻烦。
“等等,”沈濯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您这里是兽医诊所?”接着他低头看了看床边放着的药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些伤痕,继而抬头望向齐修远。
“当然,我是国立兽医专科学校毕业,小到家禽牲畜,大到军犬军马,一切疑难杂陈皆可处理,包括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