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门后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冷淡,像是外头被雨雾浸润过的绿竹一样清明挺拔,漂亮而又寡言。
少年见到容尊,对他略一点头,微微侧开身子让他们入内。
容尊提步进入,一眼就看见床榻上气若游丝的祝淮。
祝淮生得极为好看,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若非要形容他,那必得是诸如清风明月、冰清玉洁这样级别的词语。
说他变得疯疯癫癫,这样新奇的样子谁见过?
反正容尊这个自封的知心哥们没见过,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说说。”
开门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后,开口是一贯冷淡调子的嗓音:“您走后师尊醒过一次,说了些胡话又睡回去。昨夜发热烧了半宿,清晨才退。”
容尊好奇道:“说了什么?”
这话他路上问过宁九,小家伙嗫嚅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什么来。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是宁九当时的原话。
谢赦默了默,良久才开口道:“很奇怪的话。”
宁九也满脸苦恼:“对啊,一醒来就问我们是谁。容师叔,您能想象当时我师兄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容尊叹了口气。他这好友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执拗,明明名满天下,却偏放着好好的长老尊主不做,非要当个惩恶扬善的散修,这下好了,树敌无数,这次又不知道是哪个仇家寻仇来了。
听说缠斗了几天几夜,还是祝淮的二徒弟谢赦在竹林里发现了满身是血的他,这才给背了回来,再请容尊来医治。
容尊特地从风灵谷赶来,茶没喝上一口,就被祝淮的气息奄奄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要说这祝淮修为高深,寻常人等都伤不了他,看来这次来寻仇的,怕还是个顶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