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攥住令嘉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向她哭诉道:小姑姑,我认识宋如芳那么多年,她再坏再讨厌,我都没想过叫她死。
令嘉当然知道自家侄女的性子,活泼开朗,善良体贴,就像一个小太阳,温暖而和煦。在雍京的权贵圈里,令嘉的美貌不足以叫所有人都喜欢她,明炤的笑容却能通吃各家。在她的世界里,鸟语婉转,花香芬芳,灿烂的春光处处可见。哪怕是同人生气,也不过是偶然的一阵小雨,雨后又是天晴,如何容得下那些幽深、灰暗的算计?
只是经此一事,无论如何,那无忧无虑的世界都免不了添上一道阴影了。
看着明炤惊惶不安的苍白小脸上沾满了泪,令嘉替她拂拭眼泪,满怀怜惜。
四娘,宋如芳的死,你只是给了引子,是太子动的手,他当是主因。
宋如芳的命是丢的冤枉,但明炤也是无辜,说到底不过是太子造的孽罢了。
我有错,是我害死的她。明炤并未信服令嘉的开脱。
令嘉了然她的难以诉人的歉疚,想了想,放柔了声音说道:你是有错,但无论如何,人死都是不能复生,四娘你再懊悔内疚也是无益,只能就此记下,往后记着谨言慎行就是了。只是若再为此神伤过度,以至于家里人忧心,那就错上加错了。这段时日,你抄完《孝经》,便再抄一篇《华严经》,抄完后等中元那日,我陪你祭给宋如芳。若还是心里放不下,往后每年祭祀都给她祭上一份,算作赔礼吧。
一遍《华严经》抵得上一百遍的《孝经》的四倍了,然而明炤自不会嫌多,噙着泪连连点头。
把发泄过后,终于露出倦色的明炤哄睡后,令嘉一出门,就见到了等候在明炤院外的令卓、令奕、明轺。三人多有相似的面目上,是如出一辙的忧心。
令嘉冲他们点点头,说道:已经说开了。
四娘究竟遇着什么事?明轺面带忧虑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