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现在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既如此,你更不该瞒着爹。
布防图被偷的事,爹有多气四哥,多恨万俟朵,七娘你难道会不明白?他会如何对待信郎,七娘你会想不出来?这时的令奕表现出同他的爽直截然不同的冷静,而燕王,他纵知此事,也不过留个暗手而已,只要他要用我们家,这个暗手始终只会是暗手。而在他娶了你之后,傅家成了他的妻族,这个暗手更用不得了。
令嘉质问道:那若有一天我同他恩情不再,傅家成为他的眼中钉,这暗手就是杀死我们全家的刀。
七娘,距离雍京之围已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你觉得还不够爹扫清证据嘛?若萧彻不需证据,就能族尽傅家,那他知与不知都无区别。在这要命的事,令奕表现出别样的豁达。
生平第一次,令嘉竟叫令奕说得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后,令嘉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痕,强撑着精神道:快到傅府了,六哥把剩下的事也说了吧。
令奕的表情有些出神,之前说的事他从别人身上了解到的,只接下来的事是他亲身经历的。
雍京之围传来后,四哥就知晓了是自己手上的布防图外泄了,他据此推出耶律昌会从雁门关出关。他准备带兵去雁门,爹让五哥、我和阿齐三人同四哥一起去。若非彼时三哥被打发去了雍京,我猜爹会让他也同去。
军中有让兄弟异军的惯例,当年你和四哥、五哥同在援军,我还当是爹急过头了,现在看来却是在赎罪啊!令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问:四哥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