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陆斐引进楼上的雅间里。
雅间的门一关上,陆斐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明炤问:怎么了?
是不够钱买想要的字画了,还是和哪个亲近的人吵嘴了?
陆斐抽泣着说:萋郎过了县试,还是案首过的。
明炤一愣,这不是喜事吗?
陆斐幽幽道:可我娘居然叫我去学绣花。
明炤沉思,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逻辑关系?
下一刻,陆斐放声大哭,她哭道:我和萋郎同胎而生,形貌相似,才智亦是。我自认诗词文章,无半分输于我弟弟。而论勤学用功,我也不在他之下。可是,最后他能一展所学,可我却只能学着绣花,然后嫁人生子,做个深宅妇人,凭什么?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明炤,满怀不甘地问道:凭什么?
明炤回答不了陆斐的问题。
明炤见识过很多才华出众的女子。
如他前任上司、现任上司夫人的顾盼娘,她的聪慧能干不知能让多少庸碌男子汗颜,但当她失了父母的庇护后,只因身作女子,就叫一干族人逼得险些去死,以至于不得不投身皇城司才得一条活路。
如他的小姑姑傅令嘉,她不曾正经研习过兵法,只曾经听四叔粗略地说过,但明炤兄弟间沙盘演战时,她偶然瞥见,随口几句嘲讽,竟叫他们兄弟醍醐灌顶。明炤曾好奇她是不是以前看过兵书,却叫她回以懒洋洋的轻笑:身作女子,本也无用武之地,我看那些玩意作甚。
如明炤手下许多的女探,同作密探,她们的能力、毅力半点不差于男子,然而离了皇城司,她们能走的路却远远窄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