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页

“父母尽丧,处于对初生婴孩的怜爱,又因为甄家长子未长成几年便病逝。甄逸与张氏,便将此子过继于甄家,是以甄尧一出身,身份却是大改。”

说到这,甄尧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清二楚了,一直沉默听孔昱二人说话的檀敷摇头长叹道:“天意弄人,未想杜师尚有后人存世。敷曾记得,那年黄巾战乱平定,世元与刘兄曾于朝堂上为甄家保举。难怪,难怪,因由竟是这般!”

檀敷说罢,这一群人中年岁最小的国渊恍然点头:“我道郑师前月为何会来信于渊,让渊务必前来毋极。未想州牧竟是渊师祖之子,这辈分,端的有些骇人。”

虽说国渊是这群人中最小的,但他年纪已过不惑之年,算得上是一位老人家了。可今天听闻这等辛秘,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小字辈。

国渊之师,乃当世大儒郑玄,而郑玄在年少时,有一段时间内,是跟着杜密学知识的。而且郑玄正是在杜密的定力支持下,才开始了自己弱冠之后的求学旅程。是以在郑玄心中,杜密绝对是他几个师傅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原本杜密死时是没有再和郑玄联系的,郑玄也不知道,自己的恩师还给自己留下一个小师弟。可命运使然,甄尧在出兵徐州时,由孙乾引荐,并且与郑玄畅谈了一整日。

孔融、孔昱、蔡邕甚至是檀敷这些人都能看出甄尧面相与仪容与当年的杜密神似,郑玄就更不会不清楚,而在他一生所学中,星象学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察觉到甄尧的面相太像自己恩师了,而因为不论杜密或是甄尧,全身上下都泛着上位者气息,郑玄十分相信这种感觉。之后便书信于几位许久不曾往来的旧友,并且想到了,杜师之妻,与甄家甄逸之妻,乃是姐妹。

几番求证,与自己星算卜卦,郑玄虽然不是十分肯定甄尧与杜密的关系,但也觉得有必要去求证。可他毕竟年岁太高,要他自己越过千里去毋极显然不可能,是以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弟子。师命至,弟子怎能不听,如此趁着文宴的机会,国渊来了。

国渊的话让几个老头子大笑不止,不过孔昱还是问向自己的三弟:“文举,你是如何知晓伯高身份一事的?为兄记得不曾与你说过啊。”

孔融闻言一滞,用颇有几分怪罪大哥的口吻,怒声道:“若是大哥早日告知融,融早就弃了那北海太守之位,来毋极学府当讲师了。还有当年黄巾一事,融如何都要为伯高出一分力。”

蔡邕摆手道:“不然,便是杜师遗子,我等也不该多加干涉于他。这些年此子的磨砺,邕也都看在眼底,若真有文举你帮了忙,未必能有今日之冀州。”

“伯喈所言甚是,此等陈年旧事,告知与你又有何用?”孔昱笑着点头,忽而皱眉道:“伯喈,究竟是何事,要你将此往事重提?”

“这,这还不是伯高小子惹下的。”蔡邕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就忍不住心底怒气,不过都到了这个场面,也不愿再隐瞒:“伯高这小子,自幼便与家中妹妹甄宓交好,小时并没什么,只是大了,却着实难堪。要知道,在世人眼中,他们可是亲兄妹!”

听蔡邕说到甄尧与甄宓这不羁的‘兄妹恋情’,骨子里都很是传统的几位文学大儒都不禁皱眉。若不是知晓了甄尧的身份,此刻或许就要过去大骂甄尧一顿,然后拂袖移开毋极了。

“你们应当清楚,如今伯高乃属当时各路诸侯冕冠。大汉十三州,他一人便手握幽、冀、青、徐、司五地,而并州吕布经过去年战事重伤后,也有意将之托付于他,如此一来,大汉半数州郡,就被伯高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