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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平日里不苟言笑时居多, 鲜少有这样明显动怒的时候,别说陶粟,就连顾阿妈和顾洋都很少见到。

顾阿妈闻言看了眼正爬起身的陶粟, 张口将今天两人出门的事说出来。

听着母亲的解释,男人浑身止不住地散发出浓重戾气, 高壮有力的身躯在窄矮的屋内更显得肃穆摄人。

而原本躺在地垫上休息的陶粟已经坐起, 她红肿的半边脸微微胀起,与另一边白嫩圆润的脸肉形成鲜明对比。

说倒霉还是她倒霉,好好地走在路上也能遭遇意外。

不过陶粟虽然伤了脸,心情不大好,但并没有因此就记恨在别人身上。

甚至眼下看顾川神情不对劲, 她生怕对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忙不迭拽住了他粗壮的手腕。

“没事的,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陶粟嗓音低软,为嘉娜说着话。

她生性温柔软善, 好相处得很, 连带对弄伤自己的事情都能抱有乐观开解的心态。

当下,陶粟握着顾川的腕边摇了又摇,姿态颇为温婉和缓。

在一旁燃烧着的鱼油火光照耀下, 她澄澈见底的杏眸里清晰倒映出顾川的面容轮廓, 好像只把他一个人装进了眼中。

顾川见状, 心里本汹涌上涨的暴戾恶张忽地一滞, 勉强按压了下去。

他松开拳头,将目光中的薄怒潜藏进眼底深处,反握住陶粟的手,双目心疼地在她胀肿的颊面来回端视。

“擦过药了吗?”顾川望向一旁被顾阿妈捧抱在手上开了盖子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