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不言中

全音阶狂潮 灵宇 5177 字 2022-11-11

张楚佳先下车了,安馨想起来问杨景行:“你明天到学校不?”

杨景行说:“明天忙,可能没时间……你们多陪陪昕婷。”

安馨略失落:“她没跟我说什么。”

杨景行笑:“说来说去就那几句,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馨笑笑:“也是……前几天没还觉得,今天突然有点,她走了我也没说话的朋友了。”

杨景行哈哈:“我可以亦师亦友,不过变不成女人。”

安馨呵呵:“分别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肯定很难受。”

杨景行觉得:“和亲人朋友分别,不应该是难受……伤感吧,和难受不一样,都不是程度区别。”

安馨依着老师:“也对……你伤感不?”呵呵一笑。

杨景行生气:“你以为就你够朋友。”

安馨呵呵解释:“不是……今天这个鲍鱼好像不怎么样,池文荣想请我们一起吃顿饭,不过不好安排时间了。”

杨景行说:“别弄得那么隆重,池文荣明年再请我……”

安馨下车,晚上八点了,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汇报一下工作,说过程没她预测的那么夸张,大家情绪都比较稳定。

齐清诺就把预测往后推,那就是应该是真正送别的时候了,并且调侃:“要不我就不去了,或者就到学校,你们释放一下如同父女的感情。”

杨景行想不通:“诺诺怎么变这样了?不是你的风格,没必要勉强吃醋,我分辨得出来真假。”

齐清诺好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知道是谁害的!”

杨景行满意:“这句就好听多了。”

齐清诺呵呵,说明:“我没你们浪漫,没准备分别礼物这种东西。”

杨景行恼火了:“我还以为你会准备,我就没准备……”

星期一,杨景行在宏星真的挺忙的,先是编曲会议,然后是和孔亚飞长时间电话聊v的拍摄细节,再又和谭幕闻见面。谭幕闻也知道杨景行时间紧,但还是表达了戴清对成功的渴望,以及愿意付出努力的决心。

下午,杨景行又带着庞惜去和秦声制作部演出部的人开会,其实也就是看着秦声在安卓自己要求的基础上,再加上对安卓的认真了解,初步商量一下舞台风格。

杨景行认识了国内业内最好的舞美团队的领头人,还有灯光老师也是大牌,他们都是专业的,对安卓的那些暂定歌曲已经做过仔细研究,有了许多想法。

虽然没人现场撑腰,杨景行也还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因为有些歌的编曲会和原版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舞台上可能需要做出一些相应的调整去达到最好的效果。

从业多年的人不会扫宏星公司代表的面子,但是也没真的听进去多少。

紧赶慢赶,杨景行到民族乐团接上了齐清诺下班,今天就她和年晴来上班了。年晴很喜欢这样,都不用做样子,上网看一天电视剧。

齐清诺揭穿闺蜜还是练习了的,而且作品名字都起好了,叫《回首安静》,取自徐安的歌词。年晴说那是网络卡的时候太无聊了,找事干呢。

打听了一下后,齐清诺就想和年晴一起去付家烧烤蹭吃喻昕婷父母带的东西,杨景行觉得不太好,打扰人家老乡聚会了。

那齐清诺就和年晴约会,顺便捎上杨景行,不过吃完饭后就把他抛弃了。杨景行也是没点自尊,还强烈要求继续去为买衣服或者什么的掏钱。

等到八点多,杨景行又给纽约那边准备上飞机的律师打电话,才知道纽爱的董事尔萨也和律师同行。看来美国人也讲究,还派一个官员出场。

尔萨特别说明,她此行来是代表纽爱和杨景行个人达成合作关系并雇佣喻昕婷的,应该表达诚意和尊重是他们,所以还请杨景行不要太热情了,不然会造成她的不安,也就是不要杨景行接机之类了。

不过关于纽爱对喻昕婷的安排,尔萨也就自己所了解的跟杨景行说一下。要说明的是,在艾弗里费雪音乐厅给喻昕婷安排一间独立的练习室是很难的事,但是乐团还是做到了,只有指挥和几个重要的声部首席才有的待遇……

齐清诺是越来越女人,睡前电话打得早早的,吃惊杨景行真没去李迎珍家师生几人畅谈一下:“……我这么给你制造机会你也不把握?”

杨景行说:“打电话了……我看你以后还找什么借口抛开我。”

齐清诺咯咯乐:“多了……晴儿说她明天晚上也去,威慑一下你。”

杨景行哈哈大笑,是被吓大的吗?

被教授指点了,喻父还想更正式点,要站起来利于发挥,又被李迎珍的老伴劝,就坐着说。

喻父还要调整思路:“我们跟昕婷,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我们当父母的,生你养你那是应该,但是李教授、小杨老师,小张老师,对你,都是恩情,恩重如山!”

张楚佳谨慎小声插话:“您说教授就可以了,我们没做什么……”

喻父是知道的:“和美国那边谈事情,签证护照这些事,都是小张老师在帮忙,我们也不懂,什么都没操心,你们就都帮忙办好了。”

张楚佳说:“都是小事,您别太客气了,昕婷我们都喜欢。”

喻母谦虚得有些灿烂:“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喻昕婷被打击得埋头不起。

李迎珍老伴为学生撑腰:“昕婷这孩子我就喜欢,像个孩子,也懂事,爸爸妈妈教教育得当。”

喻父连忙谦虚:“教育也没怎么教育……父母只有这么大本事,我们的家庭环境放在浦音,肯定是不大好的,我看现在有些学琴的小孩,什么地方有大师来了,都是坐飞机去看,我们家没这个条件。”

李迎珍要说明:“大部分孩子的家庭条件都一般,这只是很小的因素,我出国学习那会,想买身像样的衣服也很困难。”

喻昕婷姑父也要说:“时代不一样,您那个年代都是一心求学。我就发现现在的年轻人,攀比心理越来越重了。”

喻父继续:“从小也请不起贵的老师,头几年一个星期只上得起半天课……但是是好老师,我们至今很感谢。那时候我们是想就考川音,不敢指望当个钢琴家,养得活自己就行了,老师非劝我们到浦海来试一下,要不然也遇不到李教授。”

李迎珍肯定:“基础打得不错的。”

张楚佳笑:“现在的钢琴系,除了昕婷好像找不出没经过教授的手的学生。”

喻父也笑看女儿:“备考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这边,从小到大,别人都有家长陪,我们也舍不得,是真的没办法……讲实话,没作好大个指望,考不上我们一点都不怪她,家里只创造了这么个条件。”

喻昕婷姑姑跟老师说一下:“也尽力了,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不见回来的,顶别人家养几个学生。”

这个养过子女的都有体会,李迎珍也认同:“天下父母心。”

喻父要谦虚一下:“昕婷你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妈,我有时候笑她的,真的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喻母埋怨了:“吃饭你讲这些!”

喻父还是要讲述:“从昕婷学琴那天起,她妈就把经济大权掌握了,就给她买那架琴,就要最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把老师都黑到了。讲起来我还抱愧,我当时想买套房,那时候益都房价只要一千多点,现在翻几个跟头了!”不过看样子并没后悔,还满是笑容。

安馨笑着安抚:“投资有回报了。”

喻父继续奉承老婆:“讲实话,还多事情还是女人家有决心些,我无所谓,天天上班都是工作服,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爱打扮的……”

喻母真的不好意思得急说方言了:“你莫讲了,没得哪个要你感谢我,我也不感谢你哦!”

大家笑,喻父由着老婆:“我是这个意思,父母虽然本事不大,也尽力了。昕婷呢,以前我们管你管得严,有时候你也委屈,看到也可怜,不过都是想你有出息,不学你爸爸妈,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其实哪个愿得起早贪黑就为了那么点工资,所以自己要努力奋斗。”

张楚佳笑着提醒:“昕婷你表个态。”

喻昕婷点点头,看看父母,看得比较认真。

喻父突然低头单手拿起折叠漂亮的餐巾看了一下,再扫视大家,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女儿身上继续说家丑,用方言:“你考上浦音的时候,你打电话跟你妈说,成绩过了,你妈当时就掉眼泪的,又哭又笑的把同事都黑一跳,以为出啥子事了成神经病了,这些事都没跟你讲过,怕你觉得各人不得了了。”

喻母也不在意出丑了,保持着母亲的笑容看着女儿,好像重温了当时的心情,又要掉眼泪了。

大家也不笑了,好像也能体会到那种情绪。杨景行旁边的喻昕婷又低头了,双手食指玩亲亲。

喻父好像也没不善于说话,又换成川普来:“你上次说要出国演出,代表学校,又说有留声机杂志采访你,我和你妈还商量不能先跟亲戚朋友讲,怕你对不起李教授,没弹好要出丑……其实我恨不得见人就讲,讲我姑娘出国演出了,到那么多国家。”

杨景行在这浓情时刻乱插嘴:“您沉得住气,我刚考上的时候我妈就逢人就说,弄得别人见她要躲着走。”

喻昕婷最给面子,扑哧笑,顺便擦眼泪,但不用孔晨荷递上的纸巾。

喻父安抚杨景行:“你是没出国,不然杂事也要采访你,第二期就把你讲得很不错,我们都看了的,所以我跟昕婷讲,一定要好好谢谢小杨老师。”

杨景行连忙说:“您还没说完呢,后来跟亲戚朋友说好消息没?昕婷为学校为教授争光。”

喻昕婷瞥脸看杨景行,泪眼婆娑有点影响她少见的不满抗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