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说:“四年了,我高考前就病了,没让我知道……你要不要?”
杨景行说:“我自己来。”
何沛媛就把勺子放杨景行的方向放,萧舒夏就给何沛媛夹菜:“多吃点,这么瘦。”
杨景行笑:“不是饿瘦的。”
何沛媛也笑:“谢谢阿姨……祝您身体健康。”
萧舒夏简直感激,越发关心起来:“尿毒症,要换肾吧?”
何沛媛甜美的笑容没了,吃了一小口菜才说:“不知道……没肾源,而且换肾也不一定好,要匹配得好保养好,不然病人更受苦。”
萧舒夏沉重了好一会才苍白道:“现在科学发展这么快,说不定哪天就出什么药,就能治好了。”
邵芳洁似乎不太会安慰人:“还有好多人说没就没了,出车祸啊……”
何沛媛又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萧舒夏爱心泛滥起来:“要是有困难,就跟杨景行说,跟阿姨说,你们是好朋友嘛。”
何沛媛笑得甜:“谢谢阿姨。”
吃完了饭,杨景行先送萧舒夏回家,再带着两个女生去公司。邵芳洁还挺激动的,盼望着能不能见到什么明星帅哥。
宏星公司也有周末啊,没什么人加班。前台登记后,杨景行还是带着两个女生简单参观一下。
邵芳洁有点不满足,原来拥有那么多明星的宏星公司就是这样子,也没啥特别的啊。在她的想象中,似乎应该有科幻电影般的保安系统。
不过四零二工作室那普普通通的门脸却让邵芳洁和何沛媛一阵驻足感叹,何沛媛还逗乐:“应该叫怪叔叔工作室。”
门开了,是庞惜等着的,她视线在何沛媛身上定格了一下才说:“你们好,欢迎。”
杨景行介绍了一下,庞惜还是公司编辑助理,邵芳洁和何沛媛是他的同学。
庞惜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杨景行说:“不需要,你可以不来的。”
庞惜又问女生:“你们喝什么?”
杨景行说:“我来。”
庞惜不强求,点头。
杨景行带着两个女生进了自己办公室,让她们先参观新奇一阵。可能在邵芳洁眼中,四零二还配不上这么高规格吧。杨景行给一人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开设备。
何沛媛坐在椅子上转圈,小声问:“外面办公室是她的?像你的秘书。”
杨景行也小声:“监工。”
何沛媛呵呵偷乐,四下观望着说:“那你四零二不要了?”
杨景行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何沛媛不屑:“你才多久,我们在三零六几年了。”
庞惜送进来两张表格,说:“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杨景行点头:“我们要不了多久。”
两个女生看表格,就是填写乐手信息和录音资料的。
邵芳洁问:“是不是按时间算?”
杨景行点头。
邵芳洁乐了:“那我填十个小时,多少钱?”
何沛媛怀疑:“那公司肯定要说他有问题。”
邵芳洁不信:“四零二耶,谁敢。签字!签字!”
何沛媛有点期待:“终于干回老本行了。”
杨景行说:“开始吧。”
何沛媛开乐器盒子:“来……你先唱一遍,我们找找感觉。”
邵芳洁点头:“就是就是……哎呀,我们别这么小声,又不是做贼!”
何沛媛对杨景行嘿嘿:“怕给你丢脸。”
杨景行说:“这栋楼里估计还没来过比你好看的。”
何沛媛不屑:“怎么可能!老大没来过?”
邵芳洁不介意地嘿嘿笑。
杨景行无奈:“我先唱一遍,不准笑我。”
何沛媛带着邵芳洁鼓掌。
掉转车头,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还在学校没?”
齐清诺嗯。
杨景行说:“我去接你。”
齐清诺建议:“别这么负责,早点回去陪你妈吧。”
杨景行说:“我听她的,送你。”
齐清诺不多啰嗦:“你到哪了……快到了打电话,我过去。”
二十分钟后,齐清诺在浦音大门口上了杨景行的车。音响里正播放的是拉维香卡的西塔琴专辑,杨景行伸手关掉了。
齐清诺却有兴趣:“别关呀。”
杨景行说:“不好听。”
齐清诺问:“要气氛呀?”
杨景行看齐清诺,笑着点头。
齐清诺微笑,问:“想听什么?”
杨景行说:“你唱的。”
齐清诺想了一下:“《好久不见》,冉姐推荐的,陈小霞写的,听了没?”
杨景行摇头:“cd买了,还没听。”
齐清诺说:“记得不太清楚,将就听。”
《好久不见》,很温柔又很有沉淀的一首歌,刚发行不久,反响很不错,只是没有街头巷尾那种红。陈小霞是台湾的老音乐人了,甘凯呈特别推崇的一个歌手、创作者、制作人。陈小霞有许多优秀的作品,只是她长相一点也不漂亮。
甘凯呈混了十几年了,可他的办公室里一共只有十来张他和歌手或者创作人的合影,陈小霞是其中一个,此外还有齐达维段丽颖这些重量级。程瑶瑶和安卓,甚至杨景行都还没资格上榜。
“……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齐清诺舒适地靠在座位里轻唱着,一脸温柔地看着前方,唱到“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时才看了看杨景行,笑容和歌声一样轻柔。
杨景行听得车速都慢了好多,回应齐清诺的眼神似乎也温柔,尽管没笑容。
齐清诺唱完后,两人都没马上说话,似乎在感受车里温柔的气氛。
等红灯了,齐清诺问:“喜欢吗?”
杨景行点头。
齐清诺说:“能配合你的心情吧?”
杨景行责怪得温柔:“别破坏气氛。”
齐清诺呵呵乐一下,说:“要礼物吧。”
杨景行说:“谢谢。”
齐清诺摇头,强调:“问我,要礼物!”
杨景行说:“要到手了。”
齐清诺拍拍自己的包包:“不算,这里的!”
杨景行笑:“伸手要?我哪那么不要脸。”
齐清诺说:“女人对要来的没兴趣,男人对送到的没兴趣,所以。”
杨景行不信:“什么理论,我不是男人?”
齐清诺还扭头傲娇起来:“那算了。”
杨景行还真恬不知耻地伸手了:“我要礼物……求你了,我要礼物,给我吧。”
齐清诺拉开背包,拿出一个不讲究的牛皮纸包扯开,是一个白色的陶瓷杯,还有勺子。齐清诺把杯子端到杨景行面前,白色的底釉上有不大不小亮蓝色的“肆零贰”字样。杯子做工不错,釉色明亮,字也是烧上去的。
杨景行欣赏杯子,只用余光看路,笑:“我还没这么出名吧。”
齐清诺说:“定做的,我妈的朋友开的陶艺工作室。”她把勺子也拿出来,细细的勺柄上有402字样。
杨景行说:“好看。”
齐清诺笑:“别感动,不是专门准备的。做着好玩,今天派上用场。”一不小心,杯子掉了下去,不过是落在她腿上。
杨景行惊得吼:“坏了你赔。”
齐清诺笑一下,用牛皮纸胡乱把杯子裹起来。杨景行一把夺过,小心塞在仪表盘上固定住,想起来说:“谢谢。”
齐清诺品味一下,说:“感觉还是要来的。”
杨景行委屈:“我真心诚意有感而发。”
齐清诺笑:“能要到也好,不过说的没唱的好听。”
于是杨景行又唱一遍《谢谢》,这首听起来更有沉淀更富有层次和热情地歌,杨景行唱得很好,感觉清唱比酒吧里的弹唱还打动人心。
齐清诺恬静地听完,开玩笑地对杨景行说:“现在才发现以前的感动都是假的……以前的都是技术,这次是感情。”
杨景行笑:“我当是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