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昕婷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看你,脸都吓红了。”
喻昕婷小生气的否认:“没有!”拿着鼓槌互相敲敲。
齐清诺抛弃了杨景行,用吉他把半分钟的曲子lo了一遍。也不错,但是气势上还是比管弦齐奏差一些。
齐清诺还是很满足,长长叹气:“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杨景行标榜自己:“我这就是以德报怨。”
齐清诺竖起手掌:“我不接受!”
杨景行说:“我还是,继续吧。”又对喻昕婷说:“要小心啊,再别让她得逞了!”
喻昕婷就知道笑。
齐清诺说:“那也轮不到你!”
这首曲子就是杨景行最近写的那首钢琴小品,当然他也构思了乐团的演奏版本。刚刚的铜管前奏倒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效果还很好。
杨景行先用大钢琴音色演奏了一遍五分钟的曲子,让喻昕婷和齐清诺有个大概的了解。两个姑娘都听痴了,整首曲子有两个声部,一个激昂,一个悠扬,互相承托互相丰满互相比拟,还有点中国风。
喻昕婷说:“太好听了。”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我把第一千条收回。”
杨景行气愤:“没这么多吧?”
喻昕婷问:“什么一千条?”
齐清诺说:“他的缺点。”
喻昕婷嘻嘻。
然后就开始三个人一起进行乐队编曲。这方面,齐清诺能和杨景行进行讨论,喻昕婷就差了点,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好在杨景行很重视喻昕婷的分量,加了很多鼓点进去。还有双排键模仿定音鼓的效果,感觉确实很好,又不难。
喻昕婷有点怕怕:“我就听好了,你们来。”
杨景行教训:“你以为叫你来干什么!不准说不行!”
喻昕婷有点委屈:“我没说。”
齐清诺呵呵:“我是沾你的光呢。”
喻昕婷摇头:“不是!”
杨景行说:“你占她便宜是真的。”
齐清诺还得意了:“来,亲一个。”
喻昕婷连忙躲开。
虽然杨景行之前已经有了比较具体的构思,但是三个人还是商量试验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定稿后,杨景行调试好设备,演奏了一遍。
双排键嘛,齐清诺还是比杨景行精通得多,所以能指教不少,还能帮他按切换键。整首曲子就是铜管齐奏重复前奏,然后弦乐齐奏跟上。前奏结束后,乐曲顿时安静,用弦乐拨奏引入主题,接着就是钢琴唱主角,电吉他唱配角,搭配弦乐合奏和鼓点伴奏。整首曲子主题鲜明,旋律大气动听,氛围前后呼应。
这就算杨景行的第一首作曲作品了!
杨景行再一个人演奏一遍。齐清诺不激动了:“你还是差点,一起来!”
喻昕婷不同意:“这么好!”
齐清诺笑:“你没看出来么?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然后还教杨景行,加入了一种合成器音色,让效果更加丰满。
三个人一起来一遍。因为喻昕婷只要敲好一两个鼓,所以难度不大,而齐清诺的电吉他也没什么问题。杨景行好歹是古典钢琴出身的天才,双排键也还合格。而且三个人都很认真。
一曲结束,喻昕婷放下鼓槌用力鼓掌,可看见齐清诺朝自己冲来就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躲避。齐清诺也就是吓吓喻昕婷,没真的要亲了。
喻昕婷说:“我想要谱子。”
杨景行答应:“明天给你。”
齐清诺说:“我也要。”
杨景行记仇:“不给!”
齐清诺说:“我为音乐献身,来!”面朝杨景行紧闭双眼,扭曲着表情撅着嘴的样子很难看。
杨景行都怕了:“我给我给。”
喻昕婷嘻嘻笑,问杨景行:“曲子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说:“还没取呢,你想。”
这个喻昕婷不怕,光荣的接受了任务:“那我晚上好好想。”
杨景行本来想推辞的,可是齐清诺提醒:“陈叔认识很多人,好多公司和歌手都是找他订设备。”
那杨景行的巴结一下,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吃晚饭。
陈叔原名陈晓强,今年四十五岁了,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地下的,没齐清诺父亲齐达维他们的城隍乐队那么红。
陈晓强给杨景行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穷,吉他都买不起,哪有杨景行这样一下就几十万的好日子啊。为了生活,陈晓强后来就转做幕后了,可惜渐渐的发现自己对音乐的追求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各种幕后的幕后让他难以接受,慢慢的,就沦为卖器材的了。
陈晓强年轻时代认识的那些人,如今在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仍然有不少是从事音乐工作的,自己当老板的,当制作人的,也还有卖唱的。
陈晓强和齐达维是好友,认识二十多年了。齐达维现在经营酒吧,是老朋友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陈晓强还问杨景行去过没。
说来说去,陈晓强还是有很深厚的摇滚情结,他甚至自责自己那一代人没把摇滚发展壮大起来,才让如今的音乐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又说他们真的是很努力的试过。
陈晓强不知道是激励杨景行还是看扁他:“你们这一代,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音乐学院,大部分学生都是你们这种家境很好的,没有丰富的生活体验,难以作出好音乐。”
陈晓强又列举了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佼佼者,只有少数几个是科班出身,但是也是慢慢摸爬滚打起来的,那时候,大家都是穷人。而那些非科班出身的,虽然满怀着热血,可还是受创作力的限制,基本都是昙花一现,基本没有能做出文化成就的人。
陈晓强显然是在教育下一代,说做音乐,要能吃苦,要耐得住寂寞,要永不放弃,要是钱财如粪土。有些人,一辈子就写了唱了那么一两首歌,后来几十年就靠着这点老本上蹿下跳,到处走穴露脸,多没意思,那能叫音乐人么?
这方面城隍乐队显然就是正面榜样了,尽管他们曾经那么红,但是后来没市场了,或者说他们的音乐跟不上时代需求了,但是他们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妥协,他们自谋生路去了,而且老朋友们还能时常聚一聚,继续做他们想做的音乐,虽然没有很多听众,但是生活得很有尊严,他们的音乐也有尊严!
陈晓强像个老愤青一样,说了一桶再来一瓶,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听着。后来陈晓强有点不好意思:“别嫌我话多,我是听诺诺说你是个专心做音乐的人,就讲点自己的经验,希望你们这一代少走弯路,多出点成绩。”
杨景行感谢:“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晓强说:“晚辈中,诺诺很了不起,没辜负她爸爸。”
杨景行笑:“您说的这么多,就这个我也深有体会。”
齐清诺还在吃,看杨景行:“别跟我来这套,我只吃菜。”
陈晓强又说:“不要说什么长得帅……男人能靠脸吃饭么?要凭本事,要讲才华,是不是?”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多好看。”
陈晓强又不同意了:“这是讲包装的,我看得多,那些小白脸,下来比你差多了。”
吃完饭后告辞,陈晓强叫杨景行周末有空就去齐达维的辉煌酒吧玩,多认识些前辈同行,有好处。还说明辉煌酒吧和现在一般年轻人去的酒吧是很不一样的,那是个很注重文艺性的交流之地。
陈晓强问:“认识诺诺的妈妈吗?”
杨景行摇头。
“群闻出版社的总编,认识的都是大作家!”
陈晓强说可以送齐清诺回家,但是齐清诺不急,说还想去拿杨景行的新设备过过瘾。两人回学校,杨景行问:“你爸爸现在还是长头发吗?”
齐清诺笑:“是的,不过发福了……不过我爸的头发不恶心吧!”
杨景行说:“我初中的时候也想留长头发。”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像在想象他长发的样子,摇头说:“我劝你再别这么想了。”
杨景行问正事:“你愿意让三零六演我写的东西吗?”
齐清诺说:“原则上不行……看你写得怎么样吧。”
杨景行又问:“你有没有考虑加声乐?”
齐清诺说:“试过,没出效果,慢慢来吧……你可别把自己真当成三零六的人了!”
杨景行还有理:“谁让你们勾引我的。”
齐清诺笑:“谁勾引你了?我除名!”
“你!”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放弃吧,你真的不是我的菜。”
杨景行伤心:“为什么?”
齐清诺很果断:“首先,我真的不喜欢你的长相。”
杨景行点头捂脸:“嗯,这也是我的心结。”
齐清诺笑:“长得帅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给我很不纯粹的感觉,觉得很浮很飘,尤其是你……你不会自卑吧?”
杨景行很气愤:“就允许你漂亮,别人不丑就有罪!”
齐清诺安慰:“个人品味,喜欢你的多的是,别往心里去。”
杨景行问:“好像还有其次?”
齐清诺咯咯:“岂止是其次!第二,我不喜欢有钱的男人,很不喜欢,尤其是富二代。”
杨景行庆幸:“那还好,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