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往日与内务府的人斗智斗勇时,曾教过她。若是与人辩论,定不能跟着对方走,要让对方掉进自己的思路里。所以她大着胆子率先发问。
果然那白胡子老头愣了一下,看向旁边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官员。
只是李霁娴不知道,李忘舒教的办法,是对待那些讲理的人的,有人天生不讲道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只会在自己的思路里。
比如方靖扬就是这样的人。
“胡说!”他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老大臣吓得一个哆嗦,连帘子后的皇后娘娘都被他吓了一跳。
李霁娴一下被打断了思路,呆呆地看向那个站起来的人。
方靖扬此刻根本没有半分在外头遇见时的笑脸,他整个人都好像散发出冷气一样,脸冰得像是寒冬腊月里呼啸的北风。
他冷笑一声:“福乐公主,都到了这个时候,再说谎可就没意思了吧?”
李霁娴看呆了,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已经忘记了:“我,我没说谎……”
方靖扬直接打断她的话:“福乐公主在和亲临行前夜,将千两银票送到了护送福微公主离开永安的步兵营兵士手中,可有此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李霁娴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而方靖扬却是趁势而上,声音更为响亮:“从实招来!”
李霁娴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好像儿时做的噩梦都成了真一般,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呼吸越来越快,终于,泪珠子断线似地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