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对面说了啥, 主任破口骂:“爱怎么投诉投诉去!我顶头是牛顿、罗卡、爱因斯坦,你跟他们说去!”
办公室气氛要比往日沉静, 蒋在月看向左侧工位, 深蓝衬衫留着利落短发的学长, 他惯了不言不语, 只是今天要更安静一下。
趁着午休,同事们谈起今早的事, 原是连环凶杀案又增加一名受害人, 记者闻风而动,舆论压力大了, 可刑侦组没有头绪,憋不出话来, 只能紧追慢赶催这边拿鉴证报告。
“整个高桥市都人心惶惶,这个凶手还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真够狠的。”
“这一号受害人不是留了头发吗,跟之前的死者现场留存的毛发比对DNA,如果二者吻合,基本就可以判定是同系列凶杀案了。”
茶水间讨论着,一个同科室的同事走来,那人姓朱,平日就爱高谈阔论,逮到这种话题还不忙着发表高见?蒋在月看着他,然而这人只是走过接了杯水,便漠然地走开了。
午休之后,她走上大楼天台,果然在水箱后面看见凌余。她走了过去,说:“每次碰到质疑的案子,您都会来这里。”
凌余抬头,发梢被风随意翻飞,镜片后的眸子柔和而光亮。不知何故,这一幕一直留在蒋在月记忆里,直到他辞职、失踪,那样的凌余不时会浮现。
她还记得,凌余认为这一个死者不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杀的,只是判断案情已经超过了鉴证工作职责范围,她只当是同事的闲话。
后来,DNA比对结果吻合,凶手拒捕被击毙。没多久,凌余辞职,在个偏僻的地方开了间没有名字的侦探社,每一次再见,他似乎都离当初的模样更远一点。
七年后的今天。
蒋在月看着屏幕,杨清水的直播开始,阐述他的推论与理据,记忆一点点被勾起,她一时间有种错觉,站在台上的人好像凌余。
场内同样哗然,不知道他哗宠取宠还是真的这么有信心,上台便推翻了几年前的大案,也不抽丝剥茧从详分析,直接结论甩脸上:警方错了,凶手是前地政局局长吴会。
观众相当不满意,他们等着福尔摩斯探案集,一连串推理证据把自己说得心服口服,没有一来就反套路剧透了。有人大声叫嚷:“你是不是瞎掰啊?”
杨清水听见,说:“警方跟公众又凭什么认定潘小艾是被连环杀人凶手何森杀死?”
“不是有那根头发吗?”
死者潘小艾喉间毛发被证实与何森的DNA吻合,要是不是他杀的人,难道何森到此一游,还把头发塞进了死者喉咙里当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