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弗辞惊叹地看着宁州县街上热闹的样子,人人都在朝着官府的方向而去,脸上带着笑意,显然是将瘟疫这件事给忘了。

“能将这种繁杂的事情办得如此迅速,”何文津也有些感慨,“这位方县令真不是一般人啊。”

“确实有些本事,但又不够有本事,不然为何会被一个小小的陈永压制几年?”谢洵面无表情地道,他昨日一整夜睡得都不太好,早上又被何文津早早推醒,叫他出去看热闹,这股怨气正无处可发泄。

“是啊,一个县令怎么会被捕快压制几年?”沈弗辞说道。

何文津摇摇头,“陈永在此根基深厚,绝不是仅在一个宁州县这一个地盘上,这次能够成功将他拉下马,也属实让人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拉他下马的方式听起来委实有些匪夷所思,“陈永到底为什么会败?”

“他会败很简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沈弗辞看向何文津,“你们读书人不是最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吗?”

何文津蹙着眉头,“可他也没有得到过百姓的爱戴支持,何来载舟之说?”

沈弗辞转过身面向他。

她从未怀疑过何文津为国为民的心,他一向都是如此,但在许多事情都未免太过耿直,将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明朗,正是因为如此,何文津前世才会在做官之后大受打击,不愿变通,以至于几年间沉寂无声。

“何文津,你觉得官之所以为官,是因为他们都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吗?”沈弗辞问他。

“不得百姓真心爱戴的官,算是什么官?”何文津有些不屑,“如陈永之流,鱼肉乡里、祸害百姓吗?”

“能够让一群人爱戴的可以做官,同样,能够让一群人害怕的也可以做官,”沈弗辞对他说,“方轻言之所以不能够扳倒陈永,除了他根基浅薄,没有助力之外,就是因为百姓喜欢他,但是却不信他,更不愿意为了他和地方恶霸作对,和陈永作对的后果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人前的,人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