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张了张嘴,大概是想反驳,但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作罢。她看了看手中腰牌,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只怕你对她太心软,反会害了你。”这一句倒是显得酸溜溜的。

许幼怡挑眉看她:“怎么,你不相信我?”

绿衣女子叹了口气:“我只是关心你。”

“好了,阿晚。”许幼怡的声音变得温柔,“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这腰牌于你有用,我们的计划照旧,明日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张晚看向许幼怡,眼中满是柔情,顺从地点点头:“好,就依你。”

二人也不再多做寒暄,各自飞身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亮之时,严微在客栈房间床铺上醒来,感到嘴角依然隐隐作痛,不由得内心又咬牙切齿一番,心想这魔教妖女当真可恶,还不如一刀杀了自己算了,却偏偏要玩弄折辱一番。她想起昨日妖女所作所为,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内心欲望羞愧挣扎剧烈,连忙告诫自己不要乱想,绝不可着了那妖女的道。于是赶紧走到水盆边,往脸上扑了些冷水,长舒一口气,才感到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开始想正事以后,严微感到心沉了下去。今日她将启程回山庄,向父亲禀报腰牌遗失之事——这是大失误,理应被重重责罚的。严微的母亲早逝,她自己从小被父亲严格管教,平素有一点点错处便要大加惩罚。严微性格要强,每次被责打的时候,都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不争辩不求饶,连一句哭喊都没有。严宇明也习惯了女儿如此坚强,只当她如铁打的一般,倒比一般人对儿子还狠。她自己也对此种对待甘之若素,只是越发促成了她的坚毅个性。

错了就挨罚,没什么值得畏惧的。挨打要立正,挺直了腰杆去承受便是了。

想到此处,严微当真挺了挺身子,然后面色严肃、举止认真地洗漱、更衣,下楼用早饭,就像她二十年来如一日的一丝不苟。

刚走出客栈,严微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如马一样长,表情通常是傻愣愣地笑,此刻也不例外,是她最不愿见到的脸之一——冯红正站在客栈外面,一脸痴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