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在水中沉浮挣扎呼救,随波逐流。
雨水冰凉凉打到脸上,他浑身湿透冷得厉害,一阵大浪打来,他沉入水中,被暗流裹挟着一头撞上巨石。
剧痛之中,视线透过河水,眼前最后模糊的景象,是支肘侧头的太师叔祖目色淡漠,高高在上坐于高天,一边抚着身旁恶兽狰狞的头颅,一边冰冷俯视着他,好似在瞧一只蝼蚁。
陈宗焕身躯猛然一颤,匍匐着大汗淋漓惊醒过来,面前正蹲着一只小猫歪头看他。
见他醒了,小猫“喵”一声甩尾跃回案上,三两步跳回主人肩上趴好。
陈宗焕满脸泪水,惊恐仰头,却见沉狱黑天全然不见,刑堂殿内还是世俗公堂的样子。
鲁长老坐在旁边,似是在整理文书,红乔师叔在小案上写着什么,而太师叔祖……
“你既已知罪,念在初犯就不入刑了,罚你七日之内去将水道改回来,被浇毁的农田也得恢复原样。”
说完,林璞将面前案牍阖上,抬头看着跪伏于堂下的弟子温和笑道:“好了,回去吧,下不为例。”
“啊?是弟子尊令。”
陈宗焕茫然应声,糊里糊涂起身朝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磕巴道:“长、长老,弟子真的能走了吗?”
林璞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她将手上的卷宗交给红乔做结案封存,又与鲁长老打过招呼,便步下堂阶示意陈宗焕跟着一起往外走。
离开刑堂的路上,林璞笑问他:“方才感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