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的杯盏被捏碎手中,香甜的酒染湿颜霁泽的衣袖。他甩掉手中碎瓷片,不得不目送着子人离去。
他拾起桌边帕子,擦净了掌中甜酒。
本离场的马蹄声渐渐靠近,颜霁泽眯眼,瞧见了率先归来的人。
不是槐儿。
早有预料的颜霁泽垂眸,却是越想越坐不住。
耽误了这般久,此刻子人只怕已牵马出厩。槐儿既未夺魁,便定会与他打上照面。
岂能如他所愿!
蹲身收拾碎瓷片的沈木起身,还未等将掌中碎物丢掷,便被突然起身的颜霁泽撞倒在地。本就细小的瓷片又碎裂开来,跌落各处。他向上推了推帽子,不解的抬起头。
只见颜霁泽摘下冕冠,朝丢去,怒气冲冲的朝更衣的帐篷去了。
在他离场的一瞬间,景月槐一夹马肚,轻扯缰绳,驱马跃入场中。
沉重的号角吹响,宣告者比赛的结束。
景月槐一甩高束的长发,策动马匹半转过身。她环顾四周,却不见颜霁泽的身影。
狗皇帝人呢?
一旁,正做准备的子人望向此处,与她视线相迎。见状,她远远地摆了摆手。
汗血驹低鸣一声,跪下四肢,让她安稳的落了地。她轻拍了拍马驹的头,背着手往场外走去,步伐都透着喜悦。
子人望着,不禁失声而笑。他勾起嘴角,一捋白马的鬃毛。眉头轻挑,翻身上马。他从宫人手中拉过缰绳,用力一夹马肚。只听一声鸣叫,白马便如闪电般离开,直朝景月槐奔去。
在他满是星海的眸中,藏着一小小的身影。
过往宫人皆诧异的望向子人,出神间,仿佛在四溅的尘土中瞧见了朵朵飘落的槐花。
“月槐!”子人长发飞扬,身上溢着夏日应有的气息。他把缰绳缠在手腕上,向左歪过了身,“来!”他伸出手,露齿而笑,渐靠近了眼中的人。
嗯?
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景月槐眨眼,未等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停了步子。如有人在背后驱使一样,她抬起手,回应着这位朝她奔来的白马王子。
微蜷的栗发随风而舞,华丽的耳饰摇摆不定。子人弯下眉眼,绯红渐爬上他的耳朵。他喉头滚动,心底如有鼓擂。
一声鸣叫闯入耳中,漆黑的马匹突然出现在眼前。颜霁泽胸怀半敞,如瀑般的黑发绾入冠中,将棱角分明的脸展露无疑。
只几眨眼的时间,他便先子人一步来到了景月槐的身边。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将她捞起,稳稳地放在了马上。他左手用力扯住缰绳,黑马前蹄抬起,又是一声嘶鸣。
一时间,沙土四起,迷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