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锋芒太露,未必是一件好事。”
陈玄到矮几前跪坐,轻轻摩挲着一尊青玉杯。
韩非自归国以来,屡破奇案,就连四公子韩宇也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韩王并非一个心胸宽广之人,韩非越优秀,他心里只会越发不安。
王侯之家,哪里有纯粹的父子兄弟?
“你向来与世无争,对于朝堂之事避如蛇蝎,今日怎么有兴致聊起此事?”
卫庄收剑入鞘,静静地看着陈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双眼微眯。
“你要离开了。”
卫庄沉默良久。
“这世上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所求,所以他们都有弱点。
师哥虽强,但也也不能免俗。
唯有你,我看不透你想要的是什么。”
陈玄接下葫芦,斟满玉杯。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何必多想,且饮此杯。”
青玉杯朝着卫庄飘去,卫庄接下,一饮而尽。
“天人境界的风景可还好看?”
“自有一番玄妙。”
“剑道究竟有多远?”
“一眼望不到头。”
“长生之路是否艰难?”
“不难,只是有些寂寥。”
两人一阵沉默。
卫庄看了看剑架上的鲨齿。
“天人境界的剑术,我还未曾见识过。”
鲨齿轻颤,卫庄左手端着玉杯,右手握住剑柄。
陈玄以指为剑,一指点出。
鲨齿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玉杯自顶上一指处断开,断面如镜,酒水溢出。
卫庄愣了愣,笑了笑,再次陷入沉默。
“我曾有幸得到一位剑术高人的感悟。
他说剑的最高境界是无剑之境,到了那般境界,可以不滞于外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你对剑本身太过在意,这是你不如盖聂的地方。”
陈玄起身,消失在月色之下。
“后会有期。”
卫庄喃喃。